作者:戴鏡兵
少年無心說錯話,姐姐挺身平風(fēng)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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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16年的春天來得早,山茶花迎風(fēng)招展,杜鵑也不甘寂寞。一切的景物,在馬佛耀的眼里都成了最美的風(fēng)景。
去年深秋,彭東梅征得父親的同意后,來到了田心圩馬佛耀家的米行幫忙。從此,一對互相愛慕的少男少女,共同生活,一起工作。
米行工作雖然不輕松,但是,相對于上山砍柴,那就輕松得多了。
彭東梅剛來馬佛耀家的米行上班時,每天傍晚,米行歇業(yè)后,馬佛耀總會護送彭東梅回家,如果他外出聯(lián)系客戶時,馬佛耀的哥哥姐姐就會主動承擔(dān)起護送彭東梅的責(zé)任。
去年春節(jié)前的一個傍晚,北風(fēng)呼嘯,大液河畔一片寂靜。馬佛耀送東梅回家路上,看到身子嬌小的東梅被寒風(fēng)陣陣襲擊,心疼不已,對東梅說:"你能否在田心圩租間房子,把你的父親接過來,你不用每天來回跑,這樣可以省去諸多的麻煩。"
彭東梅沒有回答馬佛耀的問題,只是眼望前方彎彎曲曲的山道,加快步伐往家里趕。
以往,他們一路上總是有說不完的話,今天的東梅怎么了?
馬佛耀見東梅情緒不對,也不敢再說什么。
一路上,兩人再也沒有說話。
到了村頭,東梅對馬佛耀說:"大哥,明天開始我上山砍柴,麻煩你這么久了,實在不好意思。"話聲剛落,東梅轉(zhuǎn)身向家里跑去,再也沒有回頭。
馬佛耀站在村頭寒風(fēng)中,目送東梅走進家里。但是,他沒有轉(zhuǎn)身回家,只是癡癡地發(fā)呆。他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,哪里出錯了?
今晚的月亮顯得很凄美,孤零零掛在空中,唯有寒風(fēng)作伴,連個傾訴的人都找不到。
馬佛耀在路上不知走了多久,當(dāng)他回到家時,只有姐姐在等他,家里其他人都休息去了。
"你今天怎么了?干嘛這時候才回來?"姐姐說。
"姐,東梅明天不過來了,她依然上山砍柴",馬佛耀說。
"什么?干得好好的,干嘛說不干就不干了?"姐姐又問。
"我怎么知道,"馬佛耀說。
"一定是你這小子不會說話,讓東梅傷心了。你坐下來,好好跟姐聊聊,你們之間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告訴我,"姐姐說。
于是,馬佛耀向姐姐復(fù)述了他跟東梅之間的每一句對話。
姐姐聽后,指著馬佛耀說:"你這傻小子,少女的心你不懂,別人等你求婚,娶她回家,你卻叫她過來租房,她不生氣才怪。"
馬佛耀聽了姐姐的話,才如夢初醒,喃喃自語:"難怪聽到租房后,就一言不發(fā),原來如此,真是少女心深如海。"
"你再辛苦一回,送姐姐過去見東梅,明天馬上告訴父親,請媒人上東梅家求婚,"姐姐說。
"我還餓著肚子,吃飯后再送你過去,"馬佛耀說。
"要吃飯還是要老婆?"姐姐開起了玩笑。
"那好吧,我回來再吃,"馬佛耀說。
東梅含淚跨進家門后,淚水禁不住直流。
她10歲失去母愛,母親慈祥的臉龐時常出現(xiàn)在她的夢中。每當(dāng)她想靠近母親時,母親的身影又遠她而去。不知多少次,她在夢中哭醒過來,淚水濕透了床單。
為了給母親治病,父親向地主借了高利貸。為了還債,父親日夜操勞,致使雙目失明。
從此,小東梅承擔(dān)起了家庭的一切責(zé)任。
她起早摸黑,艱難地維持著生活。
自從遇到馬佛耀大哥,她才感覺人間的溫暖,激起了她對生活的熱愛。
然而,佛耀大哥路上的一番話,讓她的心涼了半截,她總以為,佛耀大哥愛她就像她愛佛耀大哥一樣,沒想到,原來自己是自作多情。
彭東梅正在床上胡思亂想時,門外傳來了敲門聲,接著聽到了馬佛耀姐姐的叫門聲。彭東梅翻身起床,開門把佛耀姐姐迎進了家。
佛耀姐姐對東梅說:"我弟弟太年輕,惹你生氣,實在太不該了。他被我罵了一通,才如夢初醒。"
東梅說:"姐姐真好,東梅銘記在心。我不怪佛耀哥,他也是出于關(guān)心我,才出這樣的主意。"
佛耀姐姐聽了,渾身舒服。對東梅通情達理的品質(zhì)更是贊嘆不已。
煙消云散,兩位女孩躺在床上,海闊天空地聊天,不知不覺都睡著了。